lili。

【德赫】早安，格兰杰小姐

难产了很久，因为想了很久也改了很久，最后出来了这么一个很不像结局的结局，但我觉得，我其实已经都交代完了——起码我想在这个校园篇里表达的都已经交代完了。

Chap.15 打直球是傲娇的最高觉悟

德拉科·马尔福在医务室呆了已经有半个月。

药剂的效果很好，不过离他的伤彻底好起来还尚需一段时日。这回他全程都罕见的安静，再不像三年级那会被巴比巴克抓伤了似的鬼吼鬼叫，波姆弗雷夫人为此也稀奇不已。

“布雷斯最近喜欢看的东西怎么越来越少女心了。”

他翻了个白眼儿，放下手里翻了一大半的奇幻爱情小说揉了揉眉心。

“我魔杖哪去了……”

德拉科有点艰难的挪动着，胸口这石膏打得让他有种自己穿了束胸衣的错觉——他实在找不到更贴切的比喻形容了。

“你需要什么？”

他顿住，然后缓缓转过头望去。少女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，眉眼间却不再是之前那副疏离冷淡的神色。

“……格兰杰？你怎么会在这？”

现在已是凌晨，而赫敏·格兰杰居然会于此刻出现在这里，他莫不是这些天药灌多了出现了幻觉？

“你就当我失心疯了吧。”赫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，“是要喝水吗？”

他眼睛往床边的柜子那一瞟。赫敏摇了摇头走过去，拿起上面的水壶倒了杯水出来。端起杯子时她皱了皱眉，从袍子里掏出魔杖来施了个加热咒，然后递给他。德拉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，眼角斜睨着她。

“你这失心疯犯得怪厉害的。”

“总不敌你替我挡球那会犯得厉害。”

赫敏较起真儿来从不会在口舌上落下风。

德拉科沉默一会，轻笑起来，“谁说不是呢。”

少年原本就十分白皙的皮肤因病痛更显苍白，眼下青黑浓重一片。

赫敏：“你休养的这段时间，学院里热闹的可都炸了锅了。”

德拉科挑眉：“你是说你我的同人志漫天飞舞这档子事儿？”

赫敏：“是啊。你不在，我就倒了大霉，潘西·帕金森都快要把我撕碎了。”

德拉科哈哈大笑，笑得胸口都有点痛。

赫敏：“你能不能不要幸灾乐祸？”

德拉科：“我对你受难总该喜闻乐见的。”

赫敏瞪他一眼。

德拉科：“对着你的救命恩人，你态度好点。”

赫敏：“若不是我，你现在该躺的就是圣芒戈医院的床。”

德拉科：“这我倒是听波姆弗雷夫人说起过了。真不愧是万事通小姐，这水灯草还是给你鼓捣出来了。只是这样一来，当初说服魔法植物课教授取消作业可就很亏了。”

赫敏：“没什么亏的，那时我只想尽快和你划清界限。”

德拉科唇边嘲讽的笑一僵，语气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：“是啊，是啊，为了跟我划清界限你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，活像我是什么会吃人的怪物似的。”

一提起这他就憋屈的很。

德拉科：“格兰杰，如今你可别想着开溜。”

赫敏叹了口气：“我即便是想开溜也难了。本来大家争论的中心只是你德拉科·马尔福究竟是扫帚失了控还是脑子进了水，可那杀千刀的同人志一出来，全霍格沃茨的目光就都朝着我来了。”

德拉科：“再说一遍，喜闻乐见。”

赫敏：“……”

赫敏：“马尔福你被鬼飞球砸着脑袋了还是药灌多了怎么的？”

她起身伸出右手往他额头上一放，左手摸着自己的额头。

赫敏：“这也没发烧啊。”

德拉科：“……”

赫敏：“和我传绯闻还喜闻乐见？”

德拉科：“咳。”

赫敏脸上的表情完全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。她收回手，德拉科不禁有几分遗憾——她怎么就不知道额头抵额头量体温呢。

赫敏：“讲真的，你干啥来救我啊？”

德拉科不答反问：“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看我？”

赫敏：“呃……你刚受伤那几天一堆斯莱特林的人来，我杵进来不大合适。而且最主要是，我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。”

德拉科：“说谢谢啊？”

赫敏：“……我本来正要说的！”

她再次瞪了他一眼。

赫敏：“总而言之，谢谢你了，马尔福。”

德拉科轻嗤一声。

德拉科：“来都来了，不如顺便就给我说说你之前为什么突然就不理我了吧？”

赫敏：“？”

赫敏：“这一点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？”

德拉科：……

德拉科：我清楚个莫甘娜的小香蕉：）

德拉科：“显然我并不清楚。我只知道你莫名其妙就开始躲我。是我们那次吵架让你生气了吗？但明明当时是你骂我比较多，怎么看该生气的那个都应该是我才对吧？”

他说这话时非常平静，没有带出哪怕一丝委屈或愤怒的情绪——尽管他的心就像吃了没熟的梅子一般又酸又涩堵得难受。这一点连他自己都出乎意料。

赫敏：“……”

赫敏：“马尔福，我不是生气，我是伤心。”

她叹了口气。

赫敏：“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，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——就算没说出口，但应该彼此心里都默认了。可是你那天晚上的话让我一下子意识到，我不过是自作多情。我本以为，也许你已经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坏、那么看不起我，也许你已经意识到，我们是平等的。但是我错了。我曾经相信过你，可是你辜负了这信任。你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我，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你觉得好玩，觉得我有利用价值而已。你从始至终……都看不起我。”

她苦笑了一下，果然，她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豁达，时至今日她再提起此事，依然能深切地感受到自己当时的失望和难过。

而德拉科看着她难过的表情，觉得自己也跟着难过了起来。他喃喃着：“我……我没想到你是这样觉得的。我以为我们只是像往常那样又互怼了一次，只不过更激烈了些而已。我不知道你原来那么在意，甚至那么伤心……但是，但是我真的从来没有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去接近你啊！我干嘛要那么做呢！”

他仿佛回到五岁那年，那时的他也是这般，很认真很努力地跟母亲解释，自己真的没有多吃三颗巧克力球。

赫敏：“马尔福，我那时痊愈后，你本可以完全就不再跟我往来的，就像我没救你之前那样——所以你后面做的那些，我真不懂。”

德拉科：(:3_ヽ)_我也觉得我傻的一批，但我控制不住我寄几。

突然，他脑海里灵光一现。

德拉科：“等等，难道说你因为这个哭过了？！”

话音刚落，赫敏整个人便僵住了。

德拉科怔怔地望着她。波姆弗雷夫人曾跟他絮叨过，要想让水灯草的种子达到发芽条件，需将它在眼泪中浸泡起码两个小时。乍听之下似乎很奇怪，但由于眼泪其实是某些不常见药剂的必备原料之一，所以倒也不是什么无解之谜，只是一般人对此不太清楚罢了——起码赫敏应该是不清楚的，否则材料申请记录就会有她的名字了，而斯内普教授绝对会知道。

他一开始倒是没想那么多，但听到赫敏说她很伤心时，这个念头就一下子蹦了出来，而赫敏的反应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猜测。想到这儿，他的心不禁为之一揪，与此同时，一种古怪的、隐秘的欢喜却悄然浮现在他的心头。

——格兰杰那么骄傲的人，竟然会因为他而伤心到哭泣不止吗？

赫敏吞了吞口水，试图露出个嘲笑的表情，但僵硬的面部肌肉并没有给她这种机会。猝不及防地，德拉科一下子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。

“你心跳的好快。”

德拉科慢慢地收紧手指，指腹下的肌肤正在不断升温。格兰杰此刻似乎很紧张，因为她的眼睛几乎一眨不眨，牙齿也无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。

赫敏攥紧了自己的袍子下摆，唇角扯出一个笑。

“那又怎么样？斯莱特林都居心叵测又谎话连篇，毫无真心可言，我不过是为我因天真而受到的欺骗哭一哭罢了。”

空气一时凝滞，墙壁上的烛火“噼啪”爆了个花。

“欺骗。”德拉科嘴里咀嚼着这个词，“给你一个忠告，格兰杰，不要高估你自己，我没有去费尽心机欺骗你的必要。”

他那漠然的语气刺伤了她，她微微颤抖起来。

那你到底为什么又要来救我呢——她几乎想大声喊出来了。

“我所做的一切，只是因为我想做。所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——我救你，只是因为我想救你。”

他抬起头看着呆愣住的她，“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脑补这么多，还对我作出如此复杂的心理揣测……这可相当斯莱特林啊，格兰杰。”

这该死的嘲讽语气……但这家伙说的却似乎都是真话！

赫敏盯着他恨恨想道。

“不过，看你那么伤心，甚至还因此自顾自赌气那么久不理我……恕我直言格兰杰，光是朋友啊被辜负信任啊之类，应该还不至于吧？你不会……是喜欢上我了吧？”

他故意拖长了尾音，戏谑地看着她。

“什……！”赫敏睁大眼睛。

“如果是这样，也不是不能理解啊。”德拉科作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，“毕竟我是如此的富有魅力。”

赫敏：好想打人：）

既然把手挣脱出来似乎不大可能，赫敏干脆看这个自恋狂还能说出什么东西来。

“要知道，疯狂痴迷我的女生可不少……”

赫敏：是啊是啊，看看潘西·帕金森，就差把你吞下肚了。

“没想到格兰杰你也是其中一员……”

赫敏：这条胳膊也给他打折了算了：）

“这可真是太好了，我原来也不是单相思啊。”

赫敏：好你个大头……啥？！

赫敏：“啥？！”

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东西。

德拉科挑了挑眉，露出个孩子气的得意笑容来，“梅林还是很公平的嘛。”

赫敏：“等下，你刚刚说什么？”

德拉科：“梅林很公平。”

赫敏：“不对！上一句！”

德拉科：“这可真是太好了。”

赫敏：“你丫别给我皮唔……”

德拉科慢条斯理地收回把她拽过来的手，赫敏几乎是瞬间就唰地一下弹了起来，脸飞速涨红。她捂着嘴唇，向后倒退了几步，连椅子都碰翻了。

“啧，动静小点，毛手毛脚的。”

赫敏几乎都要尖叫了！

但她理智尚存，硬是死死忍住了，“你!”

“你不是说斯莱特林毫无真心可言吗。”德拉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，“那我就给你好了，要好好珍藏哦。”

赫敏：？？？

赫敏：我是谁？我在哪？我在干嘛？？

德拉科的语气似是漫不经心，耳根却完全泛红。

“作为交换，从现在开始，你的真心也是我的了。”

“？！”

少年对着她张开手掌，随即紧握成拳，脸上的笑容看起来该死的顽劣极了。

“抓到你了。（Gotcha.）”

黎明的第一缕曦光穿透了尚显昏暗的医疗室的窗户，在少女棕褐色的卷发上折出粼粼的细碎波纹，映亮了她眼中的错愕和羞恼。

“太阳出来了啊。”

德拉科微微伸展了下身体，歪着头看向赫敏。

“早安，格兰杰小姐。”

——END